《埃及豔后之夢》

我不太有興趣看推理小說,曾經讀過的也只限於英國的 Josephine Tey(當然是因為她有一本 “The Daughter of Time” 在為 Richard III「翻案」吧!話說回來,她一生只出版了八部作品,可是卻享譽盛名;但我從來沒法在香港的書店找到她的作品,只好在旅行時從台灣時搬了部份回來)和日本的森博嗣(像我這樣膚淺的人最初是為了封面精美吧!讀畢的也只限於犀川&萌繪系列,就是未開始瀨在丸紅子的部份)。昨天逛書店時看到恩田陸的《埃及豔后之夢》,初時還以為是推理,後來嘛,當然有點出入,結果不消一晚便讀完了。

說實在的,最初吸引我的正是書名裡的「埃及豔后」--曾幾何時我很喜歡這個敢作敢為的女子,與弟弟暨丈夫(古代的埃及托勒密王朝流行兄妹或姊弟通婚)為了權力鬥爭,不惜置之死地而後生,勾引羅馬的凱撒尋求協助,後來在凱撒死後又與羅馬大將安東尼成了一對,異想天開要建立包括羅馬與埃及幅員廣大的王國……不過看簡介也知道這書與「埃及豔后」扯不上關係吧!

主角神原惠彌表面上是為了把與教授發展師生婚外情的妹妹帶回東京,可是教授卻剛巧「意外身亡」,從而引出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當然,表面上教授的妻子不願離婚以致婚外情拖拉多年,而且故事裡也有人是死掉了,又曾令讀者以為有「他殺」成份,可是實際上卻不是那麼回事(至於詳細情況嘛,不說了,有空可以一讀這書)。當然劇情的張力總是來自於「敵我難分」,連雙胞胎妹妹亦未能倖免,甚至我曾經懷疑神原惠彌其實就是「兇手」,致使最終讀畢全書恍然大悟時才會感到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故事裡談及「藏匿」在民間的天花病毒,老是讓我想起因天花而身亡的 Mary II(她可是最受人愛戴的女皇呢!可惜因感染天花三十二歲便身亡,她臨終前把遺物處理以防止他人感染)和幾年前在報紙上看到有關 H2N2 病毒意外從實驗室寄出的故事

p.s. 還買了恩田陸的另一作品《迷宮 Maze》,聽說神原惠彌早在這本書便出現了。

成王敗寇

先此聲明:原諒我又一次談及他,希望大家別怪我沉悶。

Richard III「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老話確實不假。

終於讀畢 Paul Murray Kendall 的 “Richard III”,從 Anobii 的紀錄發現這書我斷斷續續足足讀了一年多,相信與這本老書是至少五十年前的作品不無關係(上一次讀 Antonia Fraser 的 “Mary Queen of Scots” 也遇上相似瓶頸位,那是 1969 年成書的)。

Richard III 的人生與死後經歷充滿傳奇,單是他人生裡的頭三十年飾演忠心耿耿的臣弟與後兩年的篡位君主已經截然不同,其中又以他曾「殺害兩名侄兒」一事而招致身後罵名,可是,近年來部份研究指出,所謂「弒侄」一事其實從來未有確實的證據。

這個故事,其實有很多值得研究的地方。

先說說自 Tudor Dynasty 以來人民對 “The Princes in the Tower” 這故事的認知:

Edward IV 死後,原應由其長子 Edward V 繼位,其弟 Richard Duke of Gloucester 為輔政王;可是 Richard 卻遺背兄長意願,以 Edward V 父母的婚姻不合法為由排除其繼位資格,自立為王,是為 Richard III。當時 Edward V 和唯一的弟弟 Richard Duke of York(兩兄弟還有幾個姊妹,包括後來成為 Henry VII 皇后的 Elizabeth of York)被 Richard III 幽禁於 Tower of London,後來更不知所蹤,有指是被 Richard III 派人殺害。Edward IV 的遺孀 Elizabeth Wydeville 知道兒子被殺,於是答允屬於對立家族 House of Lancaster(兩大家族 Lancaster 和 York 為了王位爭奪歷時三十年,稱為玫瑰戰爭)的 Henry Tudor 迎娶其長女的請求,以求重回權力核心。後來 Henry VII 起兵叛亂,於 Battle of Bosworth 殺掉了「惡名昭彰」的 Richard III,Henry Tudor 被擁立為王,是為 Henry VII,如約迎娶了 Elizabeth of York,終結了玫瑰戰爭。

故事說起來好像很合理,可是枝節上卻錯漏百出;就只說其中幾個令人難明之處:

  1. 雖說 Richard III 一直認為 Edward V 兩兄弟是私生子,可是他們終歸是兄長 Edward IV 的親生骨肉,即使兩人對王位存在威脅,Richard III 諒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下令殺害兩兄弟以喪失天下人對他的信任吧--他的繼位已令不少人存在疑惑憂慮,再加一條「弒害前度儲君/手無寸鐵的侄兒」的罪名恐怕難以杜天下悠悠眾口。
  2. Elizabeth Wydeville 在得悉長子被 Richard III 脅持時,立刻帶同 Richard Duke of York 和其餘女兒避至 Westminster 的 Sanctuary,她知道 Richard 可能會篡位不太稀奇,但如果她認為 Richard III 會殺害她的兩個兒子,怎會在 Richard III 的巧言令色(以 Edward V 即將繼位需要幼弟陪同為由)後答應將 Richard Duke of York 交出?Richard III 即位後 Elizabeth Wydeville 曾答應與 Henry Tudor 聯姻,卻無端在第二年與 Richard III 談和,不僅與女兒們離開躲避年多的 Sanctuary,還親自寫信給流亡海外、與前夫所生的兒子 Thomas Grey(封爵為Marquess of Dorset)離開 Tudor 的團隊回國。如果 Richard III 確實是她的殺子仇人,哪有這樣「和解」的道理?
  3. Henry VII 繼位後,曾經細數 Richard III 的各項罪狀,卻不包括弒侄一事;這樣「嚴重」的罪行,以 Henry VII 那麼懂得運用輿論壓力的性格(他延遲了 Elizabeth of York 的冊封時間以顯示王位非因「與公主結婚」而來,又讓 Elizabeth of York 在古都 Winchester 誕育長子,更為兒子命名為 Arthur 以示正統)何以會放棄這樣整死 Richard III 的黃金機會?
  4. 最詭異的是,Elizabeth Wydeville 的親人竟然在 Henry VII 在位期間支持 Perkin Warbeck(自稱為從 Tower of London 逃離的 Richard Duke of York,也就是 Elizabeth Wydeville 的兒子)的叛亂,Elizabeth 本人的長女正正是當朝正宮皇后啊!難道要為了一個血統不對的 Pretender 而拉女兒女婿下馬嗎?

還有更多形形色色的例子,不詳盡說了。

當然我不是說「不是 Richard III 殺的,兇手其實是 Henry VII」或「其實 Richard Duke of York 沒死,後來的 Perkin Warbeck 就是他」,皆因有太多未能甚至是不可能釐清的疑團--例如說究竟 1674 年在 White Tower 找到的骸骨是否屬於兩名小王子(連現今常用的 C14 dating 也不可能分辨出準確至一年內的死亡時間),即使那是如假包換的小王子,那他們的死亡原因如何也是個謎--加上 Tudor 王朝的人們包括著名的 Sir Thomas More 和 Shakespeare 多年來喜愛「加鹽加醋」,這宗無頭公案恐怕會是永遠的懸案了。

不過最讓人氣結的是:成王敗寇確實不可能避免,可是「以人家的外貌貶損」(多年來 Richard III 被形容為在母胎逾兩年、出生時已有牙齒、駝背、高低肩、走路一拐一拐的殘廢)好像不是君子所為啊!尤其是這些形容甚至未必是真實歷史人物的寫照……

相關篇章:

題外話,以前總覺得傳言指「Richard III 打算迎娶親姪女 Elizabeth of York」很變態,後來讀 “Mary Tudor” 時才發現當年 Henry VIII 由於只有 Mary 一個女兒,曾想把她嫁給「他本人與 Elizabeth Blount 所生的私生子 Henry FitzRoy」,果然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長氣袋

遊走台北三天回來,掃貨還是成了首要目的;雖然找不到心目中的絕版散文(我也不曉得為甚麼連張曼娟也那麼難找)和新劇 DVD,反而額外得著是鹽野七生的《羅馬人的故事》最終回(還看到三民書店特地而設的攤位呢!)、不少簡媜的散文和《凡爾賽玫瑰》番外篇。

回到香港,唯一令我側目的是,為甚麼人們可以在機場快線的車廂「靜音區」內高談闊論而不覺得有問題?是大家不懂中英文「靜音」的意思還是我太敏感?

回家代表假期即將終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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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逛書店後益發覺得書展如雞肋般「食之無味」,雖然上星期還是忍不住去逛了一圈,只是收穫不多,而且擠擁程度嚇人,連略加翻書選擇也是奢侈,想找的台灣出版社連影兒也沒有;結果除了一心想買的舊小說和 DVD 以及訂閱了明月外沒能找到甚麼特別的東西,不到兩小時便決定打道回府。

下年還是不要去了。記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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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看了《赤壁》,有點遲了。可是還是想奉勸一句,切忌看了壹仔評語去看,因為總是會想起那些抵死評價如(請反白觀看)人造衛星二五鴿、步兵關公、還珠格格上身的孫小姐等等。

但最印象深刻還是覺得諸葛先生為甚麼要「情深款款」的看著吳侯,然後再向其妹搭訕呢?(不過根據康的推論,既然孫小姐那樣不喜歡劉豫州,下集可能是想說諸葛先生用了《銀樓金粉》老爺和大奶奶欺騙三奶奶入門那一招……)

而且,周氏夫婦那場親熱戲,好像有點多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