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秋波,終於看到有生力軍跟著我們那些已被訓練得快手快腳的實習醫生,說的正是那些精神奕奕剛畢業的準實習醫生。不禁想,長江後浪推前浪,又老一年了,唉!
在病房的工作接近尾聲,下個月將會回到門診的崗位去了。
回想兩年來當值的日子(加上實習應該算三年),總是在咆哮聲中度過。老實說,當值的日子不好受--不是沒嘗試過連續三十多小時不斷工作的(與急症室醫生或護士的輪班制度不同,我們的「當值」是指辦公時間後繼續上班,直至第二天的辦公時間完結),連續沒有睡眠憂心聽不到傳呼的壓力總是讓人懊惱。
我不期然想起有關當值的種種。
第一期實習是在外科度過的,有次由於 Call List 出錯,我頂替了同事的值班,可是惱人的 Operator 竟然整晚在傳呼另一個人(當然那人是不會把傳呼機帶回家的),結果讓各個病房以為我躲懶去了,最終要逐個病房去賠罪。
實習完結的最後一夜是在內科當值,我和拍檔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骨科的同事竟然悠閒地去參加遊行;結果我們在晚上九時多才離去,臨走前還在地鐵站附近吃了一頓家鄉雞晚餐。
成了駐院醫生的最初三個月,暫時寄居於悲情城市,但所在的外科當值時間竟有前後更之分:前更踏入凌晨時分便下班,後更卻在十二時後才上班,於是經常在凌晨一時才坐「人不多,班次卻稀疏」的輕鐵回家。
最怕在兒科當值時接收發燒原因不明的小朋友,皆因可能要做脊髓穿刺,對於深夜時難找人幫忙的我來說實在是種折磨。
在瘋人院當值是最舒適的,皆因病人問題不大收症也不多;所以也常在值班時看雜誌或看 DVD(記得有一晚特意帶備了康商借給我的《王的男人》,而最高紀錄是看了半齣日版《花樣男子》)。
有次在骨科當值,接收了一個遇上交通意外的貨車司機--據說是與一輛的士相撞的。我與實習醫生看到他嚴重的傷勢,心裡想那個的士司機可能凶多吉少了,還在慨嘆可惜的同時,竟然收到外科同事的傳呼:的士司機竟然大難不死只斷了兩根肋骨入住外科病房,而找上我的緣故只是為了確認他的頸椎沒事,然後除掉他的頸圈而已。
在接生部當值忙得不可開交,皆因不少時候兼差實習醫生的職務,唯一讓我留戀值班日子的,應該是能夠肆無忌憚去嬰兒房看初生嬰孩吧!
如今所在的內科工作量至為嚇人,不過有晚我們幾個同屬家庭醫學的同事竟然同時在不同部門當值,內外婦兒合共五人,結果部門裡的沙發不夠分配……
想起來,我終於回到每晚可睡的日子實在慶幸,不過我可能會懷緬一下「我三人,有幸逢主誕生」的啊!(對,我的傳呼機鈴聲正是《主顯節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