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時。
還能聽到爸爸進出廚房沏茶的聲音，我矇矇矓矓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不是讓我滿以為被日光照耀而醒來－－事實上早起的爸爸已把家裡各房間的簾子放下來了；而是，頭痛欲裂令我不得不醒過來。那種疼痛，是像金剛圈套著頭顱……可是，那是放歪了的，事實上只有大半邊在頭痛。神經的過份刺激令我睡不了，從沒有這樣，難以忍受的頭痛。
跌跌碰碰找了顆頭痛藥，想再睡下來卻因為藥效未見而依舊清醒。
一向以來我的頭痛也只是最普通的 Tension Headache，多數是睡不滿時才出現的症狀，我心裡老是想近來睡得不算太差吧！可如今那種頭痛就像是突襲似的，一點預兆也沒有，我還感覺不了任何病倒了的症狀－－除了該死的頭痛！腦子像是繃緊似的，這讓我不期然想起讀書時談及的不少疾病。想起偏頭痛，那是最典型偏向一邊的症狀－－但是偏頭痛大部份也有遺傳因素；也想起兒科的 benign intracranial hypertension，我承認我的情況絕對有機會與這種疾病……這些都是比較長期的疾病吧，可是我連如今那令我睡不了的頭痛也忍受不了。
我討厭這樣子的無助。
然後，過了好一陣子，或許是因為太睏或是藥力見效吧……最終還是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還是有點感恩，畢竟，我仍然生存著。﹝那點點頭痛會死人的嗎？身為醫科生好像有點膽小……﹞
說真的，咩，今早腦海裡不斷重覆的念頭確實是「不知道會否有腦積水／腦膜炎／腦出血／腦腫瘤？」想得太多了是不？
是的聽到羊跟我說說話那該有多好。
﹝小羊咩，你那個「尖」字好像在泄露我的身份似的耶……﹞
會的。不要看小頭痛。
每天起床時都應慶幸自己還能看到這個世界，還能用到自己的「尖」拿起電話，聽到羊的叫聲。